恍恍惚惚又到年末,回看过去一年,除了感慨时间的流逝好像又变快了一些,似乎也没有多少事情是值得留念的。
年初因为 @归零 同学要离开西安去杭州挣大钱,于是我们就离开了从毕业开始住了快两年的出租屋。我在附近又重新租了一个小单间,面积不大,三十几平,但就我一个人住,还算宽敞。
说起来这才算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一个人住,所以一开始我也是很期待之后的生活。年前签了租房合同,年后正式搬家,忙前忙后到收拾完可能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。因为一开始计划的可能会在这里住比较久,所以也有蛮多布置的想法,换了智能门锁、规划了网络、预留了之后装扫地机器人自动上下水的位置...
一切都安排妥当,仲景着未来几年的生活,结果没住几个月,计划就发生了大变化。那是一个普通的周末,我以为爸妈只是像之前一样过来随便看一看房,没想到定得这么果断,没有一丝丝防备,我就这么就突然地背上了房贷。
之后就是到处跑,处理各种手续、交首付、办贷款...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,我拥有了自己的一套房,在西安这座城市的一处犄角旮旯有了自己的容身之地。
房子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之后,我就跟公司提了辞职。倒也不是一时兴起,虽然刚买完房就辞职怎么看都不是个明智的决定,但确实是我深思熟虑了很久之后的打算,公司老板反复试图挽留也被我拒绝了。在这家公司我从刚毕业一直干到今年,也的确学到了很多东西,但小公司终究是有小公司的局限性,军工的环境也多少有些严肃和压抑,于是我选择了辞职,希望能换一个更广阔的也更年轻的平台去发展,也想给自己一个调整的时间。
两周时间交接工作,三月最后一天正式辞职,之后我就开摆了。难得有这么好的休息时间,早上睡到自然醒,除了吃饭就抱着手柄,要么就出门闲逛。悠闲到可以两周拿三个白金;可以为了西安第一家 IMAX 花两个小时通勤时间去看电影,再一个人溜达回来。
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无比自由,但实际我只是在尽力逃避现实,不想这么快去面对,找工作的事一拖再拖,因为我也不知道未来到底什么打算,索性放弃思考,先摆一段时间再说。
因为买的是二手房,不用装修置办家具,所以事情处理完就确定五一搬家了。年初租的单间合同还有半年,刚好大学舍友换房就转给了他。
搬完家就是 25 岁生日。我曾经一直感觉自己还在二十出头的年龄,感觉自己和那群大一的没什么两样,直到那天刷微博,看到说大一和小学六年级只隔了六年,而我离大一也已经过去六年了...我突然意识到:20 岁已经比 30 岁更加遥远了。
虽然一直以来的口癖都是年轻人怎么怎么样,但我好像已经没那么年轻了。变成了那个要考虑还贷、要为生活奔波、不知道自己的理想的,可悲的社畜。时间一年年过去了,而我似乎还并没有实现什么值得炫耀的成就。啊他妈的,这本该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几年,怎么还没干啥就奔着 30 去了。
但生活不会因此停下,emo 完还得往前看,既然不知道未来怎么走,就先完成一下之前没完成的事。于是我把自行车收拾妥当,去年骑车回家的愿望还没达成,正好现在有时间,趁着端午前几天,我揣着一个充电宝和打气泵就出发了。之前跟我妈提这事她不同意,所以我出发时甚至没跟家里说,当她知道的时候我已经在半路上了。
经常骑车的朋友都知道,一天两百公里并不是什么难事,所以我的计划是边走边看情况,状态好就一口气骑到家,不好就在凤翔休整一下。大概是辞职之后没怎么骑车,也可能是因为一直在爬坡,100 公里之后速度明显慢了下来,到达凤翔街道的时候小腿不出意外的抽筋了,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躺在路边。于是就跟好哥们在凤翔吃个饭暂住了一晚,第二天上午很轻松地溜完了剩下的四十公里。虽然没有一天骑完有点遗憾,但至少完成了自从我买车以来一直的愿望。
正式开始找工作应该是七月多的时候了,这应该是我今年最痛苦的一段时间。刚开始投简历还挑挑拣拣,准备面试到处跑,每次都信心满满觉得没什么问题,结果越面越开始怀疑自己,总是有各种意想不到的理由被拒。之后每天睁眼就是各种招聘 app 挨着翻,翻累了就去打两把 COD 睡一觉再接着翻。期间前公司老板还给我发消息,问我有没有意愿回去,但我确实不想再回到之前那个环境里,所以婉言拒绝了。
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是在焦虑中度过的,反复失眠然后思考人生,甚至给我培养出来一个睡前听 ASMR 助眠的新爱好。大概是今年行情确实不行,又或许是我的确技不如人,每拖一天,空窗期就实打实地又多一天,但又没什么好的办法。
印象比较深的是去面中船泛华,前两面都没什么问题,技术面该说的也都说到了,因为还是 Qt,所以还算是我比较熟悉的领域。本来觉得已经稳了,结果到了最后项目经理面,对面反复透露出对学校不是很满意的意思,过了几天很敷衍地拒绝了。这时候我是有点不爽的,一开始有意见你不提,非要拖到最后才说,纯属折磨人。但也确实是咱学校不太行,没什么可辩解的,你不愿意那就告辞。
经过漫长的折腾,八月份好歹是找到了工作,虽然不是很满意,但还是决定先干着,一是再拖下去空窗期会越来越长,二是已经当了快五个月的无业游民,加上现在还有房贷,积蓄快要不能支持我继续躺平了。先保证自己饿不死,再考虑后续发展,等明年看看有好的机会再跳槽好了。不过新的工作环境确实比之前舒适很多,跟同事相处得很融洽,工作强度也不高,每天写写代码摸摸鱼。只是有一点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,上半年我还在写 Qt,怎么突然就成底软搞文件系统了,这俩似乎八杆子打不着,也导致新工作我经历了好一段时间才慢慢上手,不过能点一些新的技术栈总是好的。
之后就又回归了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,直到年末。回想今年有挺多想做的事没做成,比如报名了西安马拉松却没抽上签,比如想了两年的音律联觉又一次被各种事情耽搁没去成。
但也完成了一些去年的目标,比如终于上手去学了一直想玩的 Blender,像模像样鼓捣出来第一个甜甜圈。
也有意料之外的惊喜,没想到自己能在二开抢到林俊杰演唱会的门票,去看人生第一场演唱会。
总之,又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年。今年我总是在思考人生的意义是什么,上学的时候等毕业,毕业之后等工作,工作之后等结婚...这辈子似乎就是被安排好的,必须循规蹈矩地这么走下去,最后被装进那个小盒子里。
但我不想按部就班地活着,我会想去发疯,想去冒险,像瑞克和莫蒂,即使会有意外,会把自己的尸体埋在后院里。我好像从来不在乎死后会怎样,管你后人会把骨灰糊在墙上还是洒在海里。既然当下活着,就尽可能去实现一些价值,可是我现在有一种被铁链拴住的感觉。
直到我那天看完《宇宙探索编辑部》,有这么一段话:
我们这个杂志,它不是让大家朝九晚五,上班下班的。我们之所以现在是朝九晚五上班下班,那终究还是希望有一天,我们能有机会,去探索宇宙的。
也许我们正在经历人生中的一段无意义时刻,就像电视上无尽的雪花点,但《编辑部》告诉大家,这是宇宙爆炸的余晖。
这电影乍一看有点神经病,却恰好在我刚辞职最迷茫的时间,击中了我。当石狮落满麻雀,当毛驴穿越山间,宇宙的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。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,我有种被触动了很多,却又表达不出来的感受。但它切实让我理解了那句话:“人生的意义在于承担人生无意义的勇气。如果你一直在找人生的意义,你将永远不会生活”。
OK,今年的总结就写到这吧,最近一直懒得没动,拖到最后几天了才开始写,有点敷衍,也有些前言不搭后语,想起啥写啥,大家凑合看吧。
祝大家新年快乐!
One comment
花了20分钟从21年的博客看到这一篇,感觉大佬变得越来越成熟了。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刚入社会的大学生了,对生活和人生都有了新的思考,祝你2024继续进步!